“因为医生和律师，既受普通人尊敬，又能赚很多钱。”
“是人们认为的好职业。”
“大多数人学法的初衷，是为了生存、为了生活、为了吃饭。”
“而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。”
“正义，是在穿暖衣、吃饱饭之后的更高追求。”
“现实的社会，跟校园生活是割裂开来的，你想要在法学这条路上走得更远，就得先接受这一现实。”
许杰在校园的时候，可不会跟许天行将这些不太光明的东西。
只有他到了律所实习，见识了真正的官司是怎么打的，才能从现实中回过神来，从校园里脱离出来。
校园与社会，如同两个平行世界。
虽然有些东西也能共通，但大多数学生的思想，是纯洁和美好的。
但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之后，他们便会明白什么才是现实世界的生存法则。
小孩子才分对错。
这世上，哪有绝对的“对”，又哪有绝对的“错”？
许老师的话，无疑让许天行更加难受。
大多数人学法的初衷，竟然是为了生存？
为了吃饭？
对于没有生存、吃饭这些问题困扰的许天行，自然难以理解。
但出于本能的对许老师的信任，许天行却无法反驳什么。
“再给你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。”
许杰又笑道：
“现在公务员考试为什么卷？”
“公务员的本质是为人民服务。”
“但真的以此为目的考公务员的，有几个？”
“这世界上，当然有心怀正义、情怀拉满的理想主义者。”
“但这种人，如果不能披上现实的伪装，他们的所谓理想，便永远也无法实现。”
许天行并不笨，听到许老师说了这么多，他渐渐地有了一些自己的理解。
“心中真正有法、心存正义的人，也需要披上世俗的外衣。”
“心中真正想要为人民服务、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的人，也需要披上世俗的外衣。”
“许老师，是不是就像古人所说的那样。”
“小隐隐于野，大隐隐于市，巨隐隐于朝？”
许杰笑着拍了拍许天行的肩膀。
“没错。”
“只要你能够坚守你的本心，心存正义。”
“那么即使外人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并不美好，也没有关系。”
“记住。”
“法律，是现代文明社会，最强大的个人武器！”
“既可救人于水火。”
“亦可杀人于无形！”
“它是什么样的，取决于使用该武器的人是什么样的。”
经过许老师的一顿开导，许天行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样。
随着自己的思考、总结。
许天行渐渐地从那种低迷的状态中走了出来。
他的法学天赋很高。
但法学天赋再高，本质上也只是对法学的接受能力超强。
至于法学之外的人性思辨？
还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少年能够一朝顿悟的。
“许老师，我会多看、多想、多总结的。”
许天行暂时地按捺下心中的负面情绪。
“按照张总的意思。”
“因为沈曼颖属于未成年人。”
“所以沐清雨、葛佩佩她们，必然会根据从重原则，加重处罚的力度。”
“最终大概会判个八九年。”
许杰点点头。
这一结果，跟他的预测差不太多。
“那你还要不要继续实习？”
“如果不想实习，就回中南。”
“等你以后上了大学、进了社会，想法自然会跟现在不一样。”
许天行摇摇头。
“许老师，我想继续。”
“既然选择了这条路，就应该接受它的缺陷与不美好。”
“只要我坚守本心、心存正义，那么法律在我手中，便是正义的武器。”
许杰欣慰地拍拍许天行的肩膀。
“我相信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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