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,依旧没有任何回应。就算再忙,回复个表情总行吧。
她到底算什么,在他眼里就这样一钱不值吗。
宫雪放下了所有自尊,她不需要他为她负责,难道施舍给她一个眼色也不肯吗?
不甘心的她还是给他打了个电话。
电话接通了,几声“嘟嘟嘟”之后就被挂断了。
再打还是同样的情形。
她仿佛疯魔一般,又打了十几次,情绪也一次次崩溃,终于忍不住,握着手机,伏在他的车上,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。
坐在后座的文传院女孩跟她不熟,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,不知所措之后,干脆拿出耳机,开始听歌,装作没看见。
宫雪哭了一会,觉得情绪好一些了,抬抬头,看见自己面前递过来一张纸巾。
是李养民递给她的。
“谢谢。”
他看着她从歇斯底里到现在这样红了眼圈,似乎也知道了带她去包扎的那个夜晚,她也红着眼圈,大概不是挨了打,或者受了惊吓。
宫雪擦干净眼泪,将鼻涕也一并擦干。
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情绪如此失控,甚至在人前掉眼泪。
车子在墨城堵得一塌糊涂,到了打工子弟学校,宫雪才一下车就吐了,抱着路边的垃圾桶吐个不停。
昨天的晚饭没吃,早饭也没吃,吐出来的都是水。
李养民一向自诩车技很好,到了他这个年纪,已经很少有人爱飙车了,都喜欢安稳。
宫雪从来不晕车,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。
附近没有小店,李养民轻轻拍了拍了她的背,然后将自己的保温杯拿给她,让她喝点温水。
宫雪漱了漱口,将恶心感压下去不少,意识到弄脏了他的杯子,立刻道了歉:“对不起,我买一只新杯子还给你。”
“不用。”他伸手准备拿回杯子,却被她藏在了身后。
“我拿回去洗干净。”
李养民没再坚持,拿着这个杯子在这里接点热水喝也好。
没再嘱托什么,把她丢到这,直接开车走了。
宫雪握着那只杯子,明明还有几个月才到秋天,手心却冰凉。
到了打工子弟校务处报到,宫雪放下杯子,便开始挽起袖子干活。
将学生的作业批改好,然后将从市场买来的苹果洗干净,用一把水果刀挖掉腐烂的部分,切成小块,分给学生们。
看着一双双闪躲的目光,宫雪突然想起了读小学时的自己,吃不饱穿不暖,每天活得都像一条流浪狗。
原本以为考出来,一切就都好了,现在看来,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好了。
从前她被父母放逐,现在她被温峥嵘放逐。
她该忘掉他的,可是跟着自己有过肌肤相亲的男人,唯一的男人,她该怎么去忘掉。
看着孩子们吃干净苹果,她便帮孩子们洗衣服,文传院的女孩陪着孩子一起听歌,听的是感恩支教的歌。
洗着衣服,宫雪只觉得一阵阵头晕,也许是一段时间以来都没有好好吃饭吧,怎么会连洗衣服的力气也没有。
捡起肥皂,让水流冲过衣服,不管用搓衣板怎么洗,都冲不掉孩子们每天在泥里土里滚来滚去,弄得已经变硬的衣服。
努力洗了两遍,最后终于洗得发白透亮,然后将它们晾在阳光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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