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)五、真耶假耶_流水迢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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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是什么?什么是真?什么是假?自己的一句谎言,到底在这件事中起了什么样的作用?

  最重要的是,他,那个只会欺负自己、有着一颗冷酷无情心的他,为何要为救自己而受伤?这后面的真相,又是什么?而自己,为何每次见到他或想到他,便会胸口胀痛难忍,但那胀痛之中,为何又有丝丝欣喜呢?

  江慈觉双肩渐寒,拢了拢狐裘,望向辽远的夜空,唇边渐涌苦涩的笑意。

  融雪天更是寒冷,且山路更为湿滑,江慈纵是轻功甚佳,这日也仍在山路陡滑处摔了一跤。望着被泥水浊污的狐裘,她不由有些心疼,所幸摔跤时她右手撑地,未让腰间的食盒倒翻。

  到得草庐,裴琰刚从宝清泉中出来,江慈见他仅披一件锦袍,袍内似未着衣物,带着一股温热的风步入草庐,心怦然剧跳,转过头去。

  裴琰嘴角轻勾,在桌前坐下,淡淡道:“摆上吧。”

  江慈不敢看他,将脸转向另一边,摸索着将食盒打开,将饭菜端出来,又摸索着将玉箸递向裴琰。

  裴琰望着距自己甚远的玉箸,将锦袍拉松一些,笑意渐浓:“这里还有其他人吗?”

  江慈回头看了一眼,面上“腾”地红透,手中玉箸未曾抓稳,掉在桌上。

  裴琰摇了摇头,取过玉箸,静静用罢。见江慈仍背对着自己,她身上狐裘下摆处数团泥污清晰可见,她垂在身边的双手轻颤,右手手掌处可见擦伤的痕迹。他眉头微皱,冷声道:“你过来坐下!”

  江慈心中慌乱,只觉全身上下,血脉筋络之中,苦涩与甜蜜交缠不休,期盼与恐惧恣意翻腾。她慢慢走到桌前坐下,抬眸看向裴琰。

  裴琰与她静静对望,黑沉的眸子中看不出一丝喜怒,只带着几分探究,几分沉思。江慈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目光,缓缓低头,却正好望上裴琰胸前,他锦袍微松,前胸赤祼,因从温泉中出来不久,仍泛着些薄红,她觉双颊滚烫,猛然站起,疾奔出草庐。

  裴琰身子一动,又缓缓坐回椅中,他抚上腰间伤口,望着江慈的背影,目光闪烁,慢慢靠上椅背。

  脚步声响起,安澄在草庐外唤道:“相爷!”

  “进来吧。”

  安澄捧着一叠密报进来,拿起最上的一封信函,躬身近前:“相爷,崔公子有信。”

  裴琰伸手接过,抽出细阅,良久,眉头微蹙,轻声道:“看来,真是他了。”他站起身来,安澄忙替他披上毛氅。裴琰步出草庐,凝望着雾气腾腾的宝清泉,又望向满山白雪,忽道:“安澄。”

  “是,相爷。”

  “还记得那年,我们在麒麟山浴血奋战,死守关隘、杀敌数万吗?”

  安澄面露微笑:“长风骑的兄弟们,怕是谁也不会忘记的。”

  裴琰负手望向空中厚积的云层,轻叹一声:“只希望剑瑜能熬过明年春天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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