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爷爷和他父亲从不是磊落之人,如今天下基本已定,皇帝得势肯定是要找机会除掉二叔,即便除不掉也自然要削弱兵权,此去必然是凶多吉少。
他都能想到,二叔必然也是能想到,只不过裴恒还看不懂裴恕的用意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“二叔,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,但请一定保重自己。”裴恒双手抱拳。
裴恕看着年少的统领,想起了十二岁时的自己,也是这般年纪,同裴恒一样大,那时全军无一人听他口令,立了军令状,若是败了便提头来见。
没人知道十二岁的孩子是怎么从战场上铩羽而归,他的手里提着敌方将领的人头,浑身透着弑杀之气,裴恕现在想来,鼻息之间都是那股浓烈的化不开的血腥味。
生命在战争面前不值一提,他并不是想要平定天下,亦不是要给天下苍生一个大好河山,那时他要的不过是——活下去。
裴恒出去了,裴恕点燃了屋里的香烛,沉香味溢满了帐篷,他翻动了手下的竹简,目光如炬,十二岁的第一场战役到如今已经七年,他率领的镇北军所到之处便是百姓的安全感。
七年前,他想活,想活的目的便是将当年的事一件件清算。
他用了七年给裴帝建造了一个梦,让裴帝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,再用三年将裴帝的梦彻底毁灭。
杀人永远都是最简单的,留着慢慢玩死才能遂了他的心。
从天堂入地狱,困在那十八层的炼狱,裴恕目光沉沉,黑色的眼中是看不清的阴翳。
宋舒鱼也没走远,就在帐外蹲着,一个人生闷气,等了好一会,连裴恒都出去了,裴恕都没来找她。
她等到了晚上,觉得自己痴心妄想,仿佛昨天那个哄着她的不是裴恕,就像自己做了一场梦,梦醒了她跟裴恕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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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ter是那种看不见的距离。
她也不盼着他来找她,便溜去伙房吃了两个大鸡腿,吃饱喝足,心满意足回了主营。
裴恕正倚在桌前看书,手支着头,长发如瀑,眉目间有万点寒芒,总感觉别人欠了他钱似的,抬头瞧见宋舒鱼鬼鬼祟祟的模样。
“过来。”他道。
宋舒鱼呼吸一滞,装可怜呢?还是装无辜?还是拍马屁?
脑子里一时间闪过无数种可能。
没有一种让她觉得对得上裴恕的口味,乖乖走到他跟前。
裴恕伸手剥开了她额前的碎发,小脸没有遮挡,露出了无限风情。
“鱼儿十二岁,对么?”裴恕声音很轻,有些缥缈之意。
宋舒鱼第一次听见他叫她“鱼儿”,只有薛景筠那样叫过她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声音是那样的轻,轻的如同一片羽毛刮过她心上。
宋舒鱼点头:“嗯,应该是的。”
其实她并不太记得自己确切多大,她完全不记得两年以前的任何事。
裴恕只问了一句便没了下文,他太清楚宋舒鱼的美丽,她与她的母亲太像,这样的美丽稍有偏颇便是承受这悠悠众口的非议。
他救她无非是因为她的身份,可他忽然之间觉得一切没意思透顶,培养宋舒鱼对他来说大有裨益,她的身后是前朝的一众老臣,若有一日他登基为帝,凭他未对前朝的后裔赶尽杀绝,那些老臣终能为他所用。
可裴恕现在后悔救她了,或者说他不想利用她了。
“宋舒鱼,我放你走。”他抬起眼,认真道。
宋舒鱼愣在他的案几前,昨天她逃了被抓住了,还被打了一顿,今天又跟她说放她走?
男人果然都是阴晴不定的主,尤其是她面前这位不好惹的主。
谁知道他说的真话假话,万一诓她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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